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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活著

你會問,既然人生有如水流柴,那還有什麼意義?我的看法是再水流柴,也會接觸到不同的東西,例如樹葉、游魚,甚至是其他飄浮的柴枝,我們可以做到的是盡情享受每個接觸的時刻,感受當下。人生去到底,其實就三個字而已﹕「趁活著」。


人生其實幾「水流柴」,很多事情不到自己控制
人生其實幾「水流柴」,很多事情不到自己控制

上期編者話講到人生不一定要有目標,很多朋友都贊同,只覺得始終沒有目標去追,感覺很百無聊賴,關於人生目標,朋友們各有看法,不過有一點很一致,就是大家對生命之旅還是充滿迷惘。

回想在預科時,同學們說我寫得一手好文章,直至大學時代,大家也認為我憑一支筆就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writer,我真的想做writer嗎?我不知道,只是聽大家都這樣說,就覺得很適合自己,畢業後不久也如願以償,以writer為切入點,投身廣告界。經過全身投入後,證明廣告界不是我杯茶,與其不百分百投入,不如早點離開,把精神和時間投入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上。之前一廂情願想做writer,說到底是基於群眾壓力下、人云亦云的想法而已。之後兩年在社福機構做研究工作,直到2007年,舊同學西華由美國回來,並決定創業,成立動畫製作室,邀請我幫手,兩個人熱情有餘經驗不足,缺乏計劃與經驗的結果是公司一年後玩完。不過這個經歷,卻令我產生了創業的念頭,最後化為行動,創立了人生第一盤生意﹕成立網上雜誌,雖然兩年後以失敗告終,但期間令我嘗試到不同的事物,例如一手一腳去處理訪問,由題目設計到現場「執生」。也試過為了宣傳,頭腦發熱地決定在廣州舉辦美術展覽,一住兩個月,由策展到執行一腳踢。展覽難言成功,不過期間令我有機會認識到一班在廣州從事文創的朋友,例如<<雙生雙尅雙城寄>>的其中兩位主持Dayco及JK。當然不得不提的是,第一次創業中的最大收獲,就是認識到現在的拍檔髒神,在他的輔助下,我開始慢慢成長。

無論做writer還是創業,都是因緣際會下,受不同的人及事影響而生的產物,這些統統不是我預早想好的目標。人生其實幾「水流柴」,很多事情不到自己控制,起碼父母及出生地已非自己可以選擇。就算是識朋友也要看緣份,如西華與髒神兩個對我人生路上有重大影響的人,我再有意結識他們都好,若果天意令我們從未遇上,一切皆是空談。你會問,既然人生有如水流柴,那還有什麼意義?我的看法是再水流柴,也會接觸到不同的東西,例如樹葉、游魚,甚至是其他飄浮的柴枝,我們可以做到的是盡情享受每個接觸的時刻,感受當下。人生去到底,其實就三個字而已﹕「趁活著」。

懷疑人生

或許大家都聽過沒有目標的人生如咸魚?只是咸魚又如何,靚咸魚可有不少識食之人懂得欣賞呢。


上星期跟一位年多沒見的舊同學阿雲食飯聚舊,他提到近來對人生充滿懷疑,我聽後笑說你有妻有兒,有工有樓,算是個幸福的人,還有什麼不滿呢?他嘆了口氣,覺得人生沒有目標「十幾年前,我曾經問自己愛情同麵包點選擇,以我一個人的能力,實在兼顧唔到兩樣嘢,掙扎好耐,最後我選擇咗麵包,買麵包最需要咩?錢囉。當時覺得呢個老婆符合到我嘅條件,經濟上支持到我,又肯同我一齊捱,咪同佢結婚囉」。轉眼十幾年,當心中的理想生活變成現實,卻發現原來只有麵包的人生十分空虛。

我聽完後第一時間想跟他說﹕「大哥,你同老婆結婚唔係因為愛,係計算,計算總有計錯計漏嘅時候,你計得到物質生活嘅需要,就計唔準精神生活嘅所需。」轉念一想,阿雲其實連計算都沒有,計算的大前提是要有兩個或更多選擇,經過比較再做出篩選。只是阿雲當時並無選擇。至於愛情麵包不能兼顧,就更立不住腳,我就有對認識了廿年的朋友,他們在中學時代拍拖,到後來共組家庭,生兒育女。愛情與麵包不是互相對立的存在,反而是互相促進大家成長的元素。

說到底阿雲的問題因為不知人生的意義而感到迷茫,在物質生活無憂的情況下,想不到再有什麼值得追求。這跟他提到的愛情與麵包並無關係。其實我對人生的意義也是不清不楚,學校教育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引導與啟發,父母也礙於教育水平的關係,沒有在這方面與我詳談。直至開始經營Action後,接觸到不同界別的朋友,聽到他們的故事,才開始思索人生的目標,或者人生真的需要目標嗎?我們的目標可能是改變世界,或成就一番事業。反觀我輩的父母們,大多沒有特定的個人目標,或者這樣說,他們最大的目標,就是成就我們的目標,看到我們踏上理想的人生路,已經是他們一生最大的成就。

人生不是一成不變,當下沒有目標,不代表將來也沒有。最壞的情況是人云亦云,為有目標而有目標,沒有認清自己心中的志向,花費大量精力時間去追求一個跟紅頂白的「煎堆式」的目標,才是人生最大的悲歌。

 或許大家都聽過沒有目標的人生如咸魚?只是咸魚又如何,靚咸魚可有不少識食之人懂得欣賞呢。